第(3/3)页 散会后,她独自留在办公室,对着记满要点的本子发呆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。不知过了多久,电话突然又响了。 她接起来:“喂?” “是我。”徐瀚飞的声音,透过电流传来,似乎比会议上低沉了些,也……近了些。 凌霜的心莫名一跳:“瀚飞哥?会不是开完了吗?” “嗯。”电话那头应了一声,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词语,然后,他问了一句与会议完全无关的话:“这几天,是不是压力很大?”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,没有称呼“凌总”,没有用“您”。凌霜只觉得鼻子一酸,白天强撑的镇定和会议上全神贯注的盔甲,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缝。她咬住嘴唇,把突如其来的哽咽压回去,对着话筒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:“还……还行。扛得住。” 电话那头是更长的沉默。她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。 然后,他说,声音很低,很缓,像在陈述,又像在提醒她,也提醒自己: “制度是骨架,没有它,立不住,要散架。人情是血脉,没有它,冷冰冰,活不了。管理公司,难就难在,让骨架撑起来,又不让血脉断了流。你今天会上会的处置,有罚,有立规,也有让大家一起参与改的余地。其中的分寸,你已经摸到些门道了。别急,慢慢来。” 他说完,没等凌霜回应,似乎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,只匆匆说了句“保重”,便挂断了电话。 凌霜握着传来忙音的话筒,久久没有放下。窗外,最后一点天光也消失了,夜色弥漫进来。 办公室里没开灯,很暗。但她心里,却因为最后那通简短的、私下的电话,和他那句“骨架与血脉”的话,悄然亮起了一小簇微光。那光亮不炙热,却足够穿透冰冷的条款和数据,照见前路,也照见彼此依然守望的初心。 顾问的“距离”,是专业的铠甲,或许也是他能为她撑起的最坚实的屏障。而铠甲之下,血脉依然温热,在寂静的深夜里,悄然涌动。 第(3/3)页